芳草无归路:语本苏轼《点绛唇》:“归不去。凤楼何处?芳草迷归路。”
画檐蛛网:语本苏轼《虚飘飘》:“画檐蛛结网。”
长门:汉时宫室名,汉武帝曾让陈皇后别居于此。陈皇后奉金于词赋家司马相如,请作《长门赋》以悟汉武帝,因复得宠幸。
蛾眉:喻女子貌美。《离骚》:“众女嫉余之蛾眉兮,谣诼谓余以善淫。”
玉环:唐玄宗杨妃之名。飞燕:汉成帝赵皇后之名。二人均妒害同列,专宠多年。但均未得善终,一个被赐死,一个被废为平民后自杀。
倚危栏二句:语本北宋人苏舜钦《春日晚晴》:“谁见危栏外,斜阳尽眼平?”
本篇是辛词代表作,宋时即受称赏,明清评选家尤爱之。如陈廷焯云:“词意殊怨,然姿态飞动,极沉郁顿挫之致。”近人梁启超更谓:“回肠荡气,至于此极。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”
上片就春落笔。春已无多,故惜之、留之;留之不住,乃怨之。怨春者,实是因为春不解人所以留之之心也。飞絮满空,呼应发端。此中寓有词人欲力挽危局的拳拳爱国之心。
下片一改借景言情方式,采用借古喻今之法,抒发遭受压抑和妒陷的悲愤。词人不独以玉环、飞燕喻邚害蛾眉的小人;更大胆的,是用长门佳期被误将批评的矛头指向最高统治者。末二拍通过一对矛盾来表现自己的极度沉痛:一边是烟柳斜阳,国运不昌,一边是报国无门,不受重用。其中怨而且怒之处是对宵小之徒的当头棒喝,得意失意将同归于尽。这就难怪当时在位的孝宗龙颜不悦了。
由于作者采用比兴方式以表胸中激情,又千转百折,寓阳刚之气于阴柔载体之中,因而显得更具艺术感染力。
永遇乐 辛弃疾
京口北固亭怀古
千古江山,英雄无觅、孙仲谋处。舞榭歌台,风流总被、雨打风吹去。斜阳草树,寻常巷陌,人道寄奴曾住。想当年、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。 元嘉草草,封狼居胥,赢得仓皇北顾。四十三年,望中犹记、烽火扬州路。可堪回首?佛狸祠下,一片神鸦社鼓。凭谁问: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10?
京口:即今江苏镇江。北固亭:在镇江北临江的北固山上,本名北顾亭。天色晴明时,登楼可以望见江北的扬州城。作者于宋宁宗开禧元年(1205)在镇江知府任上作此词。时年六十六岁。
孙仲谋:即三国时吴大帝孙权。他凭仗江南割据天下。